川剧讲究“宁穿破，不穿错”，川剧的角色很多，但传统的头帽数量只有72顶半，这些帽子式样与官阶、行业、性别、善恶等都有相应的关系。皇后的凤冠、伴驾的妃子帽、五虎上将的夫子盔、将军的霸盔、武将的兵帽、段绷蓝色状元头、黑纱包公方帽、七品县官黑纱帽……你知道吗，川剧戏帽金牌老艺人陈古福，采用原始的火草纸等材料，通过传统的手刻、火烫工艺，制作而成的“72顶半”，可以变化出多个川剧角色来。
满屋子川剧剧装帽
日前，我们来到成都内姜路50号陈古福的家中采访。陈家客厅里，叠满装着各种戏帽部件的盒子。
陈古福热心地向我们介绍，川剧剧装帽来源于河南豫剧的头帽，据说是一个河南做豫剧剧装帽的老人到成都来做帽子，后来收了几个徒弟，受四川地方文化、蜀文化、川剧文化的影响，加上演员和手艺人的理解，帽子慢慢就由原来的豫剧剧装帽，演变成了后来的川剧剧装帽。
川剧剧装帽有两种，菩萨帽和戏剧帽。我们现在所说的“川剧剧装帽”，单指戏剧帽。菩萨相当于神，所以，所戴帽子是“王帽”，戏剧帽则根据角色的不同而有很多种，共72顶半。菩萨帽在制作过程中没有“夹纱”这一步骤，也不需要“点翠”，即不需要点龙爪，只用涂上金粉就行。戏剧帽则要求复杂得多，既需要夹纱，也需要点翠。
陈古福随即将工具拿出来给记者展示，雕刀、钳子、烙铁……“这个雕刀、小烙铁是我自己做的，这种钳子是拉丝上纸必备的工具，现在已经没有人做了，还有这种专门制作龙凤的火草纸，已经买不到了。”
巴掌大戏帽“名堂多”
展示完工具，陈古福起身，将墙角叠放的锦盒一个个打开，原来里面装的全是巴掌大小的戏帽。在陈师傅的解说下，记者了解到，川剧的角色很多，但传统的头帽数量只有72顶半，分文堂、武堂；文堂又分县官帽、状元冠、太师帽、小王冠等，武堂又分小帅盔、二郎叉、紫金冠等。而“半顶”则指老旦戴的羊角帽，因结构简单，仅用于束头发，只有后块没有前块，故称半顶。“像这件戏帽，帽子上有‘万卷书’‘过江龙’‘牡丹’‘五根梁’，如果加上‘如意’就是一品大员的帽子，去掉就是诸葛亮的专用盔。”
别看这些帽子一只只流光溢彩，犹如精美的艺术品，其实它们主要材料都是纸板。做一件戏帽至少要用10天，总共要经过大大小小上百道工序——先把纸板按样板剪成需要的形状，然后用烙铁将其烫成帽子的轮型，弯曲凹凸要匀称；接下来用雕刀雕刻龙凤等造型，或者用铁丝、珍珠等做成珠花；再将这些造型各异的龙凤、珠花插到帽子上，还要在需要的地方涂上金粉或颜料，让帽子有金属质感；有的帽子还需要在表面蒙一层刺绣的缎子，且要做到表面光滑。光是挤粉陈古福就学了2年多。
值得一提的是，陈古福做的官帽，各个部件都可以随意拆装，就连只有3cm大小的戏帽，都可以拆分成4个零部件。
制作官帽必须“博学”
年过花甲的陈古福，年轻时曾在水泥厂当工人。因为有裱字画的技术，来到成都市川剧研究院工作，主要装裱川剧老艺术家绘制的脸谱及名家字画，修缮、保管川剧老艺术家穿过的戏服等。这也让原本想要回老家学中医的陈古福，与川剧艺术结了缘。陈古福制作的“万卷书”（川剧中诸葛亮戴的帽子），曾获首届中国民间艺术百绝群英会金奖。
谈到收徒，陈古福摇了摇头，“想要学习制作官帽，首先要会写毛笔字、绘画，最重要的是，必须懂得川剧，否则，做出来的帽子就只有外表，而不能体现川剧的精髓。我当时学了6年。”
如今，陈古福已有几年没做戏帽了，一些精品被装在箱子里束之高阁，落满灰尘。“有人劝我把房子租出去，但这些东西我舍不得扔，弄乱了就找不到了。”他说。
华西都市报记者荀超摄影吴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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