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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汉阳古镇回来,一直想给它写几句话,可是一时间无从下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写几句,总感觉欠了汉阳古镇什么情债。思前想后,还是写几句吧。
去汉阳古镇,是省散文学会忆村笔会的空档,急匆匆去,急匆匆回,匆匆忙忙,走马观花,浮光掠影,没看透古镇的前世今生。那天,适逢大雪节气,天阴沉沉冷飕飕的,不时飘下零零碎碎稀稀拉拉的雨,古镇仿佛刚从岷江的历史长河中打捞出来,石板街道、马头墙、小青瓦全都湿漉漉水淋淋的,冬日的寒冷在古镇上满街乱跑。也许不逢场,街上冷冷清清,不少店铺大门紧闭,开门的店铺似乎没有一个顾客,门只是开着,好像是给白天一个交代。除了我们几个,街上没有其他游客,原本狭窄的街道显得很空旷,人们可以横着走,可以竖着走,也可以倒着走,还可以斜着走,无论怎么走,都不会踩到拖地的罗裙。街道空荡荡的,洞开的大门像瞪大的眼睛,一个个空空的瞳孔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我们这一群匆匆过客。到忆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汉阳古镇。这个古镇就建在岷江边上。浩浩岷江流经青神,精心堆积了一个三面临水的“U“形地带。据说,远在汉代,一阳姓人家从外地迁徙到此,见这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便在此安家落户,栽桑养蚕,缫丝织锦,过上了富足的日子。后来,陆续有一些移民沿水路迁徙上岸,做了这户阳姓人家的邻居,繁衍生息,年复一年,人们用柏木、杉木梪榫穿斗,架起一排排木架子。木架子顶上铺瓦,木板隔墙,竹篱墙上敷泥灰,造就一间间房屋,一间间房屋与房屋沾磉,顺次展开,一排排演绎为街道,渐渐形成一个村落,再长大为一个集镇,这就是汉阳镇。古镇大多因水而兴,汉阳镇也因岷江而繁荣。汉阳镇依偎岷江之滨,居眉山、乐山中心地域,是蜀中经水路去往乐山、重庆以及江南的重要通道和舟船停泊口岸,商业繁荣,经济活跃,舟子商贩过往游客常常塞街断巷,成为岷江流域远近闻名的水码头。汉阳镇通江达海,各地商贾沿长江而上,来到汉阳古镇,远离故土,寂寞难耐,经商赚钱之余,游走于红尘,觅得红颜知己,便修房造屋,纳妾成家。家外有家的外地人把苏派徽派建筑艺术带入汉阳镇,于是黑白相映的马头墙遇上了四川民居,青砖木墙、石板街道、小青瓦房、相互毗邻的四合院、独具特色的吊脚楼与高低起伏的马头墙相互融合,横竖递进,左右勾连,造就了汉阳古镇中正规整“井”形布局的空间形态,大“井”套小“井”,“井”“井”相连,“井”形街衢构筑了汉阳镇的古“井”风貌。古朴宁静的汉阳镇,将天地烟火,人情况味,装于一“井”,融于一体。走进古镇,走在棉花街、横正街、半边街、盐关街、米市街、后正街,仿佛盐贩子走在明清的岁月里。汉阳码头虚空的渡口,还在摆渡着南来北往的似水流年过眼云烟;老戏台上的川剧高腔,还在吼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世事风云苦乐年华;青石板上堆满了一千多年来草鞋、木屐、绣花鞋那大大小小的脚印,层层叠叠,松松软软,又结结实实,还匆匆忙忙;汉阳丝市那一卷卷光泽鲜亮的银白色的“汉阳丝”,带着蚕的体温和桑叶的清香,走在丝绸之路那幽深邈远的时空里;小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泼妇对骂声、拨浪鼓的叮当连同鸡鸣狗叫、打情骂俏混合成汉阳镇商贾云集、热闹繁华的市井图和人间至美的烟火味……一扇古铜色的老门面,就倚着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粉面桃花般的笑脸;一爿虚空的吊脚楼,仍然悬着一汪窈窕淑女的纯情;一堵斑驳参差的马头墙,还在讲述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儿女情长;一段幽深的小巷,填满了古镇前世今生的冬去春来、草长莺飞。从一个街口拐进去,你就拐进了满街飘荡的满是陈年旧味的故事里,你就翻新了挥之不去招之即来刻满离情别绪的故事情节。汉阳古镇就这样续写着悠悠岁月里的昨天、今天、明天。昨天的杆秤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菜市场的菜商大约都用天平秤了,盐关街的汉阳杆秤店却还在苦苦坚守。店门口的红色招牌,勾起了我对杆秤的兴致。那块红色招牌,昭示“汉阳杆秤”已经成为眉山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讲述了陈家杆秤传承的历史、杆秤的制作工艺。一位中年男人手握水杯倚门而立,张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他就是杆秤店的第四代传人陈师傅。当地人与陈师傅打过招呼,陪同我们走进杆秤店。杆秤店很小,店里有些凌乱,房梁上墙上挂着锯子、各式杆秤,制秤用的各种物件随意散放在地上和操作台上,制秤的煤炭炉子好像许久没有冒过烟,店里冷冷清清的。很显然,我们的到来,杆秤店一下子热闹了许多。陈师傅热情地给我们介绍着秤、秤店、陈家杆秤的传承。陈师傅的三言两语,让我感到制秤人坚守的无奈和杆秤传承的窘境。我们打算买一杆杆秤留作纪念,陈师傅耐心地给我们演示秤的定心。他的认真劲,似乎在诠释着店门外那块红色招牌上“只要你的心平了,秤就平了。”的深刻内涵。我们买了一杆汉阳杆秤。心有尺度,手有量衡。心平秤平,秤能称重,还能称心,做秤用秤,都要心平。这大大小小的杆秤,不都在计量着历史烟尘中的古道人心?从杆秤店出来,我们来到码头铁匠铺。门口的红色招牌告诉我们,码头铁匠铺是青神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店里挥锤敲打的邹向云15岁从师学艺,与妻子辜泽容相知相爱,共同从事铁匠技艺,打了一辈子弯刀、镰刀、斧头、火钳,经过火烧、锻打、磨口、淬火,千锤百炼,把码头铁匠铺打成了夫妻店,打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春去秋来四十九载,也把自己打成了第四代传人。邹师傅埋头敲打,火星四溅,妻子聚精会神磨口,红红的火苗柔软了坚硬的铁块,店里暖意融融,起起落落的叮当声,奏响古老的韵律,敲打着古老的梦。他们全神贯注,好像全然不知道有人正在欣赏夫妻店温暖的风景,或许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把满地的锄头镰刀卖给我们。古镇留存着原有的生活方式,留存着历史的记忆。走在古街上,视线里,总会有一件小物件勾起你对过往的依恋,门店里的笆笼、虾笆、草鞋都能把人拉回如烟的岁月。下正街商铺墙上那块“彭家大院”的牌子,就让我饶有兴趣又心生疑惑:在我的思维里,古城古镇大凡冠以“大院”的院子,一定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可眼前明明是灰头土脑的水泥楼房啊,这是什么“彭家大院”?正当我望着牌子疑惑不解,店里一位大嫂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参观。我们饶有兴味穿过店铺进到里间,几间穿斗结构大坡度悬山顶的小青瓦房,昏暗地被隔壁的马头墙、水泥墙困在中间,动弹不得,由于年久失修,风雨浸蚀,已经破烂不堪,只剩下了木头架子和房顶的瓦片。房主在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种着蔬菜,靠外一间,一边养着猪,一边养着鸡,猪和鸡没收了昔日大户人家的气派。热情的大嫂零零碎碎地述说着买房经历,我一边听一边望着风雨飘摇的彭家大院,那屋檐、那椽子、那梁、那檩子上面明清以来的蛛网、灰尘,似乎也在述说着落寞的岁月。我望着这位大嫂,一时间不明白她邀请我们参观彭家大院是什么意思。彭家大院有些老了。古镇也有些老了,有的房柱已经被砖取代,有的瓦椽已经破损,有的小青瓦已经脱落,“井”形街道被烟火薰染,像黑白电影的底片,放映着一段段褪了色的故事情节。而古镇上那零零星星的水泥楼房,则像一块块肿瘤,刺眼而丑陋,这小青瓦街道曾经经历了怎样的阵痛和无奈?我们曾经有点野蛮地拆了北京的地安门,拆了杭州的鼓楼,拆了天津的敕建大王庙,拆了成都的皇城,拆了古庙古宅古楼古街古墙古菩萨,拆拆拆碾轧着我们祖先创造的历史文明。我向来对古镇古迹心存敬畏,我们欠祖先太多;我怕走进古镇,怕我们轻飘而错乱的脚步惊扰了历史文化古迹的千年梦幻。古镇的昨天,是古镇今天的古代,那户阳姓人家及后来迁居此地的移民,为我们留下了一座历史悠久古意十足的汉阳古镇;我们的今天将成为明天的古代,我们能为明天的古代留下一些什么?汉阳古镇没有了楼台庭榭、青砖木墙、小青瓦房,没有了相互毗邻的四合院、高高的风火墙、独具特色的吊脚楼,没有了“井”形街道构筑的独特的古“井”风貌,汉阳古镇拿什么来报答先人面对世人?杆秤店在坚守。铁匠铺在坚守。龙头拐杖在坚守。汉阳古镇在坚守。横正街有一户人家正在用木料修缮破损的老宅……政府要求所有街道修缮必须修旧如旧……政府明令禁止拆老宅建水泥楼房……据说政府已经着手全面缝合汉阳古镇的创伤。我看到了汉阳古镇在历史长河中与世并存的婉约风姿。正是这样的善举,正是对历史文化古迹的敬畏,才能让我们能够有机会幸运地穿越时空,登临长城,走进曲阜“三孔”,走进紫禁城,走进莫高窟,走进阆中古城,走进平遥古城,走进苏州园林,走进一个个古朴沧桑的四合院,走进历史的记忆,感知古迹古镇古建筑所承载的中华文明的灵魂。我想剪一段今天的时光,把汉阳古镇的故事连同岷江的涛声打包,快递给那一户阳姓人家,让他们慢慢咀嚼回味。也权且给汉阳古镇一个交代。蒲光树,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理事、副秘书长,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散文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四川文学》、《四川作家》、《四川散文》、《晚霞》、《西南作家》、《中国乡土文学》、《四川经济日报》、《重庆晚报》、《华西都市报》、《西南商报》、《企业家日报》等报刊。著有散文集《凌霄木棉及其它》。其中,蒲光树老师近期创作的散文佳作《忆村走笔》(又名《不忘来路的汉阳湖》)先后被《人民日报海外版》和《华西都市报》等省级和国家级媒体刊发。作家蒲光树忆村创作回看
心归吾乡
忆村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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