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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种花
□何华
园子里的桂树在数年光景间已长到三楼我家窗外。在明媚袭人的春光微雨里,绽放一树嫩芽,如花灿烂。我常坐在窗前看书,鸟雀也常栖于枝,鸣叫啼啭,令人陶然忘机。前几日,在一窗的新绿里又读了白落梅的《相逢如初见》,聆听她的栀子、茉莉、桂子如诗般绽放的禅意,突然在心底层层激荡出对于花卉和绿植的眷爱,犹如挑动起我内心隐没多年的一种情缘。阳春三月,将绿色铺满窗台,与这窗外的姹紫春色融合吧。我这样希冀着,于是开启了一场春日种花之旅。
说到花,我心尤钟玫瑰。不仅爱之花,亦爱之椭圆带齿的小叶,甚美。家中常买玫瑰插瓶,可是这次我想亲手栽种玫瑰,陪伴它从嫩芽到开花的生命流动。这样安排下也就这样操作了,从网上寻一家玫瑰老店,淘得六年老根数枚。细细请教卖家后,将老根置于生根粉勾兑的生根液中,浸泡一晚。第二日清晨,开始边学边栽种。
选了家中最好的一只30cm直径的大花盆,将其中土壤翻松。新翻土的感觉极玄妙。土壤被一铲铲置于旁边盆中,再挖一铲,紧固的泥土开始变得疏松透气。乌黑的光泽,蓬松的质感,提示着它饱含营养而富于吸水。然后将老根置于花盆中合适位置,将土一抔抔放回盆中稍压实。继续请教卖家,“第一次浇水务必浇透,这叫定根水。”云端传来回应,照做。土壤吸饱水分后下降,继续加土,再浇水,直至土壤高度妥帖。花盆随即变得厚重,用力端起,置于阳光和煦、春风得意之所在。我细细端详着花盆中尚且黑如姜块的一群老翁,竟开始飘飘然在时光中静待起玫瑰的绰约风姿。
第二日晨早,急急赶至盆边。呀!玫瑰似有了变化。一枚老根上原本的一个小嫩芽似乎长长了些,在这黑漆漆的老根上格外讨喜。第三日、第四日,原本无嫩芽的根块上,开始顶出一点点火星儿般的绿光儿,从那些看起来干枯暗哑的枝干上迅速升发。别看那些芽儿鲜嫩无比,却能感受出它潜藏着巨大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一周后,最先出来的嫩芽儿已经抽离成红绿色的小新叶和小嫩枝。新长出的叶儿水灵灵泛着油光。叶片有些暖紫色,叶边和叶脉却是红彤彤的,那如血的茎秆上居然长出软软的小嫩刺,在阳光下透明而鲜活。
我选的这种玫瑰叫“法国红”,未来的花朵是大红如血的色彩。每日晨起第一件事就是去瞧我的嫩芽,瞧它的变化、瞧它的跃动。晨光微泻于这新叶新枝,你能感受到它们多爱这光,多爱这雨丝风片。我心中的希望亦如秋千般回荡。我终于明白了作为一个农人的快乐,“希冀”是最深刻而丰美的大自然回赠。
这次种花之旅,除了玫瑰,我还请进了栀子、清香木、九里香,还有那枝条如墨笔勾勒、花苞似点点红梅的日本海棠,以及叶片硕大浓绿的龟背竹。对于家中原有的兰草我也进行了翻盆,修枝了三角梅,清整了绿萝。一周的努力后,我的窗台上已锦绣如织、绿意如染。在看书品茗的悠闲时光里,空气中荡涤着栀子的芬芳。我从云端下载了每一种花的养殖秘籍,因为我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它们,一如照顾家人,因为爱而去了解,因为了解而摸透它们的心性。
很多的花苞尚且未开,很多的嫩芽正在成长,一切的一切尚是未知。不过,暖暖的希望正在升发。窗外,阳光如雨丝般倾泻于树木花枝,我心亦随鸟鸣树摇而在这温润旖旎间,如花绽放。
作者简介
何华,女,自由撰稿人。曾在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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