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 生于年4月，四川仁寿县人，现供职于遂宁日报报业集团。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十九张机》、散文集《崇丽之城》、长篇小说《荷花塘》《做官》等多部。作品散见《人民文学》《十月》《中华文学选刊》《诗刊》《诗选刊》《散文选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报刊，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并入选多种选本。曾获首届四川省记者文学奖、第三届中国当代诗歌奖、第七届冰心散文奖。
千年民谣
一照理说，每一座城市都应该有不同的气质。遂宁地处四川盆地中部，自东汉置县之始，历为州、府、郡、县治所和专员公署驻地，素有“川中重镇”之称。就我所到过的城市，还没有见过像遂宁这样，被一首千年相传的民谣装点得如此婀娜多姿。
观音菩萨三姐妹，同锅吃饭各修行。
大姐修在灵泉寺，二姐修在广德寺，
唯有三姐修得远，修在南海普陀山。
不过，我至今仍不能给这段文字一个准确定位。从韵律上看，不太像是琅琅上口的四川民谣；细细体味，竟有些像是巫婆口中的“念念有词”。也许，曾经的某一天，一位不怎么会编民谣的阿婆，在一次迷信活动中随口说出了这么一段话。虔诚的信众倒是觉得，这些似韵非韵的话还算好听，从那以后，遂宁这座城市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么说，遂宁人或许不愿意认同。盛传千年的美丽传说让你一句话就给否定了吗？那么，就算是民谣也行。民谣本身就带有强烈的民间色彩。观音文化现象的产生，缘于人们真诚、善良和美好的愿望。
有关观音最为盛行的传说有两种：一是印度佛教的男身观音，一是中国佛教的女身观音。盖因身世过于“复杂”，观音反倒成了一尊来历不明的菩萨。
据中国最早的佛典记载，观音是没有性别的。或许，在漫长的父系社会，菩萨也要是男的。可是，阴柔与阳刚是相辅相成的，再怎么也得有那么一尊菩萨作为女性的代表吧。或许，有人想想，不就是一尊不会说话的菩萨吗？不就是要求有一个代表吗？行！神秘文化也应具备相应的审美价值，毕竟，她身上负有太多人的希望。首先，一定要是一位东方女性，最好是中国女性。那就由我们共同来塑造：弯弯的眉，婀娜的身段，慈祥的面容不失富贵气象……佛的世界，也变得充满人性了。
在这首民谣里，观音从一开始就是女身。我曾在遂宁的一本乡土读物上读到这样一则民间故事：很久以前，涪江流域有一个小国（即今遂宁地区），国王妙庄有三个女儿，长公主妙清、二公主妙音、三公主妙善，她们清苦修行，后来均修成了正果。
我相信，有关观音的民谣，恐怕不会只有遂宁民间口口相传的这一首。但是，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唯一。观音是一尊颇有修养的菩萨。她非常自由，而且法力无边，能够循声而至，救苦救难。观音的形象已经定格，那就再为她修一座庙吧。凡人能做的，只能是这些。
修完庙宇，塑就金身，人们回过头来再看，供奉观音的寺院已经数不过来了。
还是先去灵泉寺看看，这座与一首千年民谣息息相关的庙宇，坐落在遂宁城东七里之外的灵泉山，与广德寺遥遥相对。
灵泉山顶
二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煦，千年古刹相映生辉。
灵泉寺分为上庙和下庙。望文生义，下庙在山下。后山是蓊郁的翠柏，隐约可见一些楼台镶嵌其中。进入寺庙，看过大殿，拾级而上，沿路鸟声悦耳，景色怡人。
灵泉寺最初不叫灵泉寺而叫圣佛寺，灵泉山则名资圣山。传说隋文帝开皇初期，资圣山大雾弥漫，雾散之后，附近村民发现，原来只有参天古木的山间竟然多了一尊释迦牟尼佛石像。以为是佛祖显灵，便在资圣山上建了一座寺庙，取名圣佛寺。
行走在被神化了的古径幽道，我又想起了遂宁的观音传说。
相传三公主妙善自幼聪慧过人，不但精通琴棋书画，对于佛学著作更是过目成诵。在她十九岁那年，妙庄王正自用心为她物色乘龙快婿，妙善却在圣佛寺出了家。妙庄王生气了！特别“关照”寺院方面对她施以苦行。
妙善不再是公主了，担水、砍柴、打坐，从不言累。她献身佛学、吃苦耐劳的精神被山神奏知玉皇大帝。玉帝深为感动，为了让妙善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的功课，便派来众神帮助她承担了所有劳动。
妙庄王知道后，命人焚寺。妙善口诵佛号，咬破手指喷血而成红雨，终于浇灭大火。妙庄王又命人将她绑入法场。面对刀剑，妙善表达了自己礼佛的坚定决心，后被红绫赐死。
妙善来到地狱，阎君被她艰苦修行的精神所感动，客气地将其魂魄送转阳间。妙善回到寺院，亲自凿了一口灵泉井，还手植柏树五千。从此，资圣山改叫灵泉山，圣佛寺也改叫灵泉寺了。
这一天，释迦牟尼亲临灵泉寺，让妙善去南海普陀山修行。她于农历六月十九日到了那里，历时九年，终于在九月十九日得道。
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可是，遂宁的民间叙述还算完整，颇能代表中国故事大团圆的喜剧意味。
据说妙善功德圆满，又回到家中。妙庄王已经知道女儿的一切，重归于好。妙善公主趁机劝全家修行。后来，妙庄王及其家人都修成了正果，妙善公主被封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无灵感观世音菩萨”。
自古就是遂州八景之一的灵泉寺，以其山幽、林茂、泉甘、寺古，被誉为“西方圣境”。吸引了不少读书人来此一游，吟诗作赋，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历史资料。
最令人倾慕的，可能要算位于半山的“梅山书屋”。明弘治年间，一位名叫席彖（字材同，号梅山）的青年同几位好友住进几间僧舍，读书十年。有歌曰：
山可云兮鸾翔，泉可掬兮有浆，石可磬而木可栋兮清庙明堂。
席梅山后来考中进士，很是高兴了一阵，还作了故地游，写下一篇《灵泉山读书记》。他留下的书屋，其后亦成山中一景。
上庙在山顶，灵泉也在山顶。书载，遂宁城东七里灵泉山有东坡书“七泉”二字。苏轼是否到过这里，书上没说，但知东坡居士广有佛缘，要送给“观音故里”两个字，也是可能的。
到了清代，时任云贵总督林则徐对灵泉寺亦有题赠——“香林德水”。这四个字意境不错，可以想象，这位因在虎门销烟而威震英伦的民族英雄，繁忙的公务之余，还是颇有闲情逸致的。
夕阳洒满山间，涪江如带，落日熔金，新建的观音阁普放光明。这是一幢气势恢宏的建筑，高达数十米的观音塑像，一手执净瓶，一手持杨柳枝，像是汲足灵泉，洒向人间。
这时，山路上有人牵着马在招徕游客，便租了一骑下山。马蹄得得……突然想起一句古诗：“归鞍带斜照，别去意匆匆。”
姐妹观音
三
去过灵泉寺，广德寺不能不去。未到广德寺之前，我总是觉得，这个寺庙同民谣所传未必有什么关联。
西山又名卧龙山，佛教圣地广德寺就建在这座不太高的卧龙山上。为什么要叫卧龙山呢？龙在中国，可是具有无上尊严的，是皇权的象征。
通过了解，卧龙山果然与龙有关。这一天，李唐王朝的宪宗皇帝举起朱笔，朝圣旨上轻轻一勾，一道特殊的册封下来了：封王子李恒为遂王。
有人说，这位遂王曾在西山结庐读书。
如果真是这样，这里的山虽不高，但登高一望，人间烟火尽在一望之中；这里的水很清澈，涪江转了几个弯，如飘带般远去；这里空气也清新，成片的林木从山上伸延到山下。既然是来读书的，就好好地读吧，待习得帝王之术，某一天回到京城，没准还用得上。
也许是沾了山中寺院的灵气，没多久，遂王李恒终于君临天下，成了“真龙天子”，即唐穆宗。
此时，云蒸霞蔚的盛唐气象如日中天，朝廷鼓励广修寺庙。卧龙山中的寺院，一个与“龙”有过密切关系的地方，自然要大兴土木，重修庙宇，重塑金身。山门还要气派些，石阶还要宽绰些，一直到九重华檐递进山顶。
如果说灵泉寺的规模还不够宏大，还算是小家碧玉，广德寺则似乎把“南朝四百八十寺”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蔚为壮观，是目前四川最大的古寺庙建筑。
广德寺最初叫保唐寺，建于唐朝大历年间。一千三百年前，一位据说是唐中宗李显之孙的禅师做了保唐寺住持。
据相关资料记载，这位禅师虔诚佛事，造诣非凡，济世救人，不畏艰辛，留下了许多感人故事。因其帮助百姓抵御瘟疫，踏遍青山探得涌泉，解了全城干旱缺水之危，又被民间信众认定为“圣观音现世”。
从此，这座寺庙就同皇室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朝廷曾两度将这位禅师召进宫去开坛说法，赐紫衣袈裟，封护国禅师。代宗皇帝一高兴，又御赐法号克幽（意为高尚之隐者），并改赐寺名为禅林寺。
时光一转就到了宋朝，这座宏大的寺院又迎来了一位不凡人物——新封遂宁郡王赵佶。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位赵郡王有意要向唐朝的穆宗皇帝学习，传说他也选择在西山结庐读书。也许，他觉得这里有一种神秘力量，冥冥之中成就了李恒的帝王之业。赵佶后来同样荣登九五之尊，那就是宋徽宗。
这是一位极有艺术天赋的皇帝，精于绘画之外，还写得一手好字，并自成一体，就是那种漂亮的瘦金书。可惜，遂宁似乎只给了他艺术天赋，他在这里并没有学到什么治国方略。直到当了皇帝，依然沉溺于艺术之中。没过多久，大宋的大好河山就在金国大军的铁蹄下苦苦呻吟了。最后，这位堪称大师级艺术家的皇帝也没能躲过被虏北去的命运，成为金国要挟南宋偏安朝廷的重要人质。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靖康之耻”。
有人说，赵佶的确是一位难得的艺术人才，可惜不该去做皇帝。
还是在宋朝，笃信佛教的宋真宗听说了唐王子克幽禅师的故事后，御赐“观音珠宝印”，认定克幽禅师为观音化身，遂宁之为观音故里，从此名扬天下。
江山依旧，寺庙依旧。
据寺中有关碑文记载，该寺先后十一次被唐、宋、明三朝皇帝敕封，最终才由明武宗赐名为广德寺。
看来，所谓观音故里的渊源更多的还在于这座后来被称之为中国皇家禅林的广德寺。
而且，广德寺历代高僧都是勤勉有加，刻苦钻研佛学。甚至有僧侣不远万里，从缅甸迎回一尊精美绝伦的巨型玉佛。把一个寺院打理得气象万千，不失“十方丛林”之尊，有“西来第一禅林”之誉。
每年农历二月十九日、六月十九日、九月十九日的三个香会节蔚然千年，遂宁也因此成为中国观音朝觐圣地。
特别是二月十九日香会，四面八方的香客如约而来，如潮而至，庆祝观音诞辰。数十万信众手持彩龙，在大雄宝殿门前挥舞，场面之热闹，成为一道独特的观音民俗文化景观。
广德寺中
四
现在，观音的三个道场已去过两处。
记得年少时在一山中曾读到过这样的字句：“此处就是南海岸，何须去乎普陀山。”依民谣所述，三位公主是“同锅吃饭各修行”的，那么，第三个道场就一定“远”在南海普陀山吗？它会不会是一种虚指？只是相对于灵泉寺和广德寺，稍稍远一点而已，即遂宁人或有自己的南海岸和普陀山。
听说距市区十余公里的河沙镇正在建设一个乡村旅游风景区，那里流传着许多妙善公主的故事。
经村民指引，我来到该景区的雷洞寨下。雷洞寨险峻清秀，在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区显得有些“另类”。有村民指着东北方向告诉我：“那一道山岭又叫公主岭。”
岭上，一座寺庙在草木间若隐若现。此寺名雷音寺——这让我想起玄奘取经所要到达的目的地即西天大雷音寺。当地村民又告诉我，每到初一、十五，附近信众都要到庙里聚会，吃斋饭、拜观音。
据说，原雷音寺格局宏伟，香火鼎盛，可惜毁于一场战火。
明朝末年，“八大王”张献忠进川，适逢朝臣文选主事吕大器在家休假，便和遂宁县令任宾臣一道，带领遂宁守城军民与其于雷洞寨发生过一次规模不小的战斗。走近雷洞寨，我惊讶地发现，这里还保存着颇具规模的寨墙，且基本完好。
早先的雷音寺托山势而列阙，因地形以建墉，有过金碧辉煌的大殿、宽大庄严的法堂、富藏经卷的阁楼。据了解，山上曾有一高塔，人在塔中，可以望见十余公里外的灵泉山和卧龙山。
相传，有一天，洪水突发，岭下的村庄被淹，人们惊恐地逃往岭上，就在大家快绝望的时候，只见一道霞光冲天而起，一位白衣女子脚踏莲台飞临空中。刹那间，雨住云收，洪水受阻，形成一个堰塞湖。后来，人们知道是在此修行的妙善公主相救，便把那个堰塞湖叫作小南海，再后来，人们在那里建了一个水库，又叫梓桐湖；并把雷洞寨叫作小普陀山，也叫公主岭。为了纪念妙善公主，人们在岭下广植荷花。此习俗沿袭至今，已经越种越多，被称之为“十里荷画”。
“十里荷画”景区就是以观音文化为脉络，以荷花为主题展开建设的，有“观音道场，乡愁摇篮”之谓。
张献忠攻打雷洞寨，被准备充分的遂宁守城军民所拒，久攻不下。因其所图为四川首府成都，便下令撤兵，可他实在心有不甘，又命兵士将雷音寺付之一炬。一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如今，坚实的寨墙还在，当年金戈铁马的场景似乎还依稀可见。
无独有偶，灵泉寺因泉而名，公主岭下居然也有一泉，而且还是“天下第一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轼在《送金山乡僧归蜀开堂》一诗中，有句云：
涪江与中泠，共此一味水。
冰盘荐琥珀，何似糖霜美。
诗中的“中泠”即中泠泉，在今江苏镇江市金山下的长江中。相传其水烹茶最佳，被称作“天下第一泉”。可是，因为江岸沙涨，其泉遂没沙中。
“天下第一泉”没有了！
后来，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往射洪县拜谒陈子昂，在公主岭下小憩，饮“观音圣茶”时，突然记起苏轼《送金山乡僧归蜀开堂》中的句子，东坡居士为什么要将涪江与中泠泉（天下第一泉）作比较？再后来，这位山谷道人恍然大悟，留下了“天下第一泉”几个大字。
说到荷花，人们自然还会想到周敦颐的《爱莲说》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名句。
北宋至和三年（公元年），周敦颐任合州（原四川省合川县，今重庆市合川区）通判。入蜀后，他多次感叹未见最钟爱的白莲。直到去成都会友，路过遂州，想起一位名叫傅耆的遂州籍学生曾说过其老家公主岭下有白莲，遂在遂州停留数日，终于得见白莲，不久，《爱莲说》问世。
我想，无论如何，这里应该有一个“周敦颐观莲处”才对。正好，景区方面向我索句，便撰一联：
十里江村皆风景，足开眼界；
多方传说一画图，能解乡愁。
当地村民还告诉我，后来“八大王”张献忠之所以兵败四川，殁于西充，与其在遂宁一战不无关系，且不说敬畏，竟火烧雷音寺，无所不能的观世音菩萨当然不会听任这类人为王的。
公主岭上
五
文章写到这里，有关观音传说的大致轮廓已经出来了。刚刚缓了一口气，便隐约听得有人对我说：“等等，请等一等！”我望向茫茫夜空，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
等什么呢？我不知道。
在我们固有的思维定势中，观音就是一个：一位通过艰苦修行，拥有信众最为广泛的菩萨。可是，当我把那首千年民谣重新审视一遍之后，我发现了问题所在。问题就在民谣的第一句，所谓“观音菩萨三姐妹”，是不是在说，这三姐妹都是观音菩萨呢？如果这样解释的话，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
这是同那本乡土读物的民间故事截然不同的结局。设若这一说法成立，遂宁的“姐妹观音”将与流传甚广的“紫竹观音”一样，成为佛教研究者穷经皓首的一个崭新课题。
此前，所有的观音传说，观音可以是长者是老妪，可以是风流倜傥的青年，可以是艳绝人寰的美女……她可以以任何一种形象出现，其本身只有一个，即那位端坐莲台的慈祥美人。
既然观音是信众最为广泛的菩萨，传说的版本肯定是多种多样的。有人说，只要剔除传说中的迷信部分，观音文化现象其实就是人类在精神上不断完善直到至善的过程。
遂宁民谣所说的姐妹观音，就是在那个完善过程中出现的。既然是民谣，那只是民间口头文学的一种形式；既然是口头文学，各地所传必然有所不同，我们应该允许这种不同的存在。
灵泉寺、广德寺和雷音寺都去过了。那么，在这三个道场修行的大姐、二姐和三姐，是否都修行成了观音？也就是说，此处的观音并不是一个，而是三个，是三而合一？还是各修其行而最终都成了观世音菩萨？至少，这首民谣里有这层意思。
如此大胆的想象，无疑是观音万千传说中最为瑰丽的一种。
第二天，我坐在案前，再一次研读这首暗含玄机的民谣。
我又走上遂宁街头，脚步很轻。因为我知道，我的每一步，都可能踩在传说之上。我想走进一道幽深的小巷，听听小巷人家的阿婆，再唱一次那首千年民谣。
有时，一个看似复杂的问题，结果却极其简单。一旦陷入思考，一个简单的问题，也可能会变得极为复杂。
一首民谣，让一座城市在传说中“显山露水”，这也许是先民没有想到的。
我知道，所有的传说只能是传说。但是，如果面对传说保持理性，这种理性或许就是不理性。有那么多人在说遂宁是观音故里，有那么多人记着她的生日，记着她何时离开故乡，记着她何时修行圆满……如果真有观音菩萨，肯定也会感动，也会把遂宁认作故乡的。
从一首民谣走进遂宁，我完成了一次短暂的文化考察。但是，观音文化这个课题实在太大，一座被千年民谣环绕的城市，我只看了一角；一尊被万千传说萦绕的观音，我所知不及万一。我相信，民谣肯定还会流传下去，人间真诚、善良和美好的品质一定会发扬光大。
原载年2月25日《华西都市报》
（本文见报标题为作者所改，小标题系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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