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于《世界华文教育》年第1期15—22页。
作者简介：陈水胜，法学博士，就职于国务院侨务办公室文化司，在中国政法大学博士后流动站进修，主要研究方向为华人华侨问题、当代中国外交。
海外华文教育是面向广大华侨华人，尤其是华裔青少年群体所开展的民族语言教学和中华文化传承活动，与孔子学院（孔子课堂）一起构成我国对外推广汉语和中华文化的“两条腿”。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世界各地有各类华文学校近两万所，在校学生数百万人。①
火又?????????历史上，海外华文教育历经坎坷，既有过繁荣发展的黄金时代，也曾遭受各种打击，面临过生死存亡的考验。改革开放之后，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来，随国际形势的发展演变和中国的日益崛起，开展华文教育的环境日渐宽松，华文教育在复苏的基础上，迎来了新一轮大发展的难得机遇，呈现出了国际化、本土化、正规化、信息化和产业化等五大趋势并进的美好前景。
一、华文教育发展面临的机遇
纵观冷战后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来的世情、国情、侨情的深刻变化，对华文教育而言，面临难得的发展机遇，可以大有作为。
一是全球化的加速推进极大地改善了华文教育的发展环境。冷战结束后，全球化进程加速推进。其中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文化多样性理念日益深入人心。“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从古到今的人类社会，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大一统的文明类型。相反，每种文明都在顽强地表现着自己的多样性，在多样性中存在，在多样性中发展，在多样性中前进。②
火又?????????②年11月，联合国发表了《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强调文化多样性是人类的共同遗产。年10月，又专门通过了《保护和促进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公约》，确认文化多样性是人类的一项基本特征，强调保护和促进文化多样性的重要意义。③
随着文化多样性共识的加深，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开始在加拿大、美国、澳大利亚等一些移民较多的国家兴起。这意味着在强调国家统一性的前提下，各族裔不但有权在一定范围内分享和表达他们自己的文化传统，而且可以得到政府的相关政策支持。以澳大利亚为例。年，澳大利亚政府发布了《国家语言政策》（NPL-NationalPolicyonLanguages），积极支持有创建性的语言教学。面对亚洲地区快速发展的态势，澳大利亚又于年专门出台了《亚洲语言研究战略》（NALSAS-NationalAsiaLanguagesStudiesAustraliaStrategies），并设立亚洲语言教育基金，对包括中文在内的语言教育教学予以经费补贴。在该战略启动的第一个十年（-年），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就投入了2.08亿澳元的经费。④
在东南亚，各国政府也普遍开始调整其华文教育政策，默许或允许华侨华人开办华文学校或华文补习班。比如，在印尼，年5月5日，时任印尼总统的哈比比颁布第4号总统训令，允许在校生选修华文，成为印尼华文教育真正解冻的标志。同年10月14日，印尼文教部部长发布第号决定书——《关于兴办实用汉语培训决定书》，允许民间独立开办华文补习班；⑤在越南，年，政府开始准许在中小学设立中文夜校。年，越南国会通过决议，准许成立民办华文学校。⑥
总体上看，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面对国际格局的深刻调整，特别是在全球化浪潮下，各国的华文教育政策逐渐由禁止或不支持转向允许，甚至给予鼓励和支持，发展华文教育的环境日渐宽松。
二是中国的日益崛起极大地提升了中华语言文化的价值与影响。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一个民族语言文化的兴衰与其综合实力息息相关。古罗马帝国的强盛，造就了拉丁语在古代欧洲“超级语言”的地位；法兰西的崛起，使法语在17世纪成为欧洲的“外交用语”；当今独领风骚的英语，17世纪初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语种。⑦后来，英语之所以能长期作为世界上的第一大通用语言，与英国、美国这两个英语国家轮流主导世界事务的历史与现实密切相关。
历史上，中国兴盛之时，许多周边国家也是纷纷学习借鉴我们的先进文化、技术、制度等，汉语也因此漂洋过海，形成了影响至今犹在的“汉字文化圈”。公元1世纪前后，汉语汉字传到朝鲜半岛，4-5世纪成为朝鲜的书面文字，一直到19世纪末；大约也在公元1世纪前后，汉语汉字开始传入越南，从朝廷到民间逐步得到广泛应用，12世纪成为越南国家的正式文字，直到19世纪；公元3-4世纪汉字传导日本，成为日本的唯一书面文字。日本最早的正史《日本书纪》就是使用汉语汉字，按中国正史体裁撰写的，后来的日语假名也是仿照汉字部件创制的，至今在日本里还有个常用汉字。⑧
后来，由于闭关守国，中国逐渐落后于世界前进的步伐。落后就要挨打。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近代以后，中华民族遭受的苦难之重、付出的牺牲之大，在世界历史上都是罕见的。”⑨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迅速发展壮大起来，一跃成为世界上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主要大国。毫不夸张地说，当今世界，无论是全球性问题还是地区性议程，都不能没有中国的参与；不管是政治合作、经济治理还是安全问题，中国的作用均日益凸显。
随着中国的日益崛起，不仅我们需要更多地了解世界、融入世界，各国也需要更多地了解中国，分享中国发展的机遇。而语言和文化正是开启了解这扇大门的钥匙。因此，鼓励本国民众学习汉语，逐渐成为许多国家的必然选择，“中文热”遍布全球并持续升温。比如，在美国，十年前，主流学校开个中文班很难招满学生，而现在很快就会爆满。据报道，就连奥巴马总统的女儿、拜登副总统的侄女和孙女等都在学习中文。在美国走红的电视剧《绝望的主妇》和《谢耳朵》都有美国人学中文的情节，这从一方面反映了中文教育在美国民众开始普及。二十年前美国人学的东方语言主要是日语，而现在中文已经成为最多美国人学习的东方语言；⑩在韩国，汉语已经取代日语成为第二外语，且“汉语热”呈现低龄化趋势。据《朝鲜日报》报道，在韩国部分幼儿园，英语和汉语学习者人数之比为4：6。在幼儿教育阶段，汉语大有夺得韩国第一外语地位之势；11在法国，中文教学也越来越普及。年，全法国有所小学与中学开设中文课程，而学生人数也达到了人，与去年同比增长了13%以上；12葡萄牙总统席尔瓦表示，中文在全球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葡萄牙也越来越重视中文教学，会考虑首先在葡萄牙高校设置中文课程，之后逐步引至中学，希望有越来越多的葡国人学习中文。13
对外国民众而言，掌握汉语、了解中华文化有利于其个人的事业发展。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企业加快走出去，为当地民众创造了数以万计的就业岗位。例如，在非洲，目前有超过家的中国企业在非洲50多个国家和地区投资兴业，合作领域从传统的农业、采矿、建筑等，逐步拓展到资源产品深加工、工业制造、金融、商贸物流、地产等。14中国的“投资热”在非洲刮起了“汉语热”。据一些媒体的报道，中文成为非洲人找工作的王牌。15乌干达领导人甚至鼓励全国人民学中文，以“在不依赖翻译的情况下与中国人高效地做生意”。16除非洲之外，其他地方懂中文的人才也很“吃香”。在法国，哪怕只略懂一些中文也能使法国求职者得到在中国经营的法国企业的注目。法国教育部中文总督学白乐桑表示，“中文热”不是一种一时的现象或是所谓的时髦，而是一个比较彻底的趋向。他认为，这是全球化的推动，也就是说青年今后发展机会不可缺少的“全球的流动性”。17
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启动实施，中国企业在“走出去”方面已由尝试和积累的初级阶段迈向了全面加速推进的发展成熟期。这将给懂中文、了解中华文化的外国民众特别是年轻人，提供更多人生出彩的机会。
三是华侨华人社会的结构性变化极大地增强了其对华文教育的内在需求。华文教育是华侨华人保持民族特性的根本手段，也是促进海外华社和谐发展的根本动力，是其共同的一种内在需求。近年来，新华侨华人和华裔新生代渐成华社主体，其总数约为万，海外华社呈现出年轻化、知识化的特点。18华侨华人社会的结构性变化极大地增强了侨胞自身对华文教育的需求，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新移民群体迅速壮大起来，学习中华语言文化的需求非常强烈。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内外政策的放松，中国人开始通过留学、投资、技术、探亲等多种方式移居外国，出现了新一轮移民潮。以欧洲为例，据研究估算，年的华侨华人总数约为25.8万人，到年增加至58.4万人，年则高达.9万人，到年更是攀升到了.5万人。19分布范围由年的约15个国家扩展至年的近40个国家。20再比如，出国留学人员这一群体。从年底到年底，中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47万人。其中，留学回国者.13万人，其余.34万人则选择留在国外发展。21
新移民定居国外之后，绝大多数人不愿意自己的子女忘记本民族的语言文化，都希望通过开展华文教育来保持他们的民族之魂与文化之根。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的华文教育，之所以在20世纪90年代后迅速发展起来，与新移民的大量涌入有很大关联。在美国，随着新移民的增多，他们开始自行创办中文学校，教授简体字、普通话和汉语拼音，并于年成立全美中文学校协会。该会成立之初，会员学校仅16所，到年已迅速增加到了所。22
另一方面，华裔新生代群体逐渐成长起来，迫切需要通过开展华文教育来增进他们的民族认同与文化认同。在东南亚、欧美等华侨华人的传统聚居区，华裔新生代逐渐取代老一辈成为华社的主体和主力。与老侨相比，华裔新生代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且生长于当地，早已融入住在国主流社会，在经济、科技、文化、政治等各领域有所建树，很多已成为学历、收入、成就“三高”人士。然而，较老侨对祖（籍）国浓烈的、特殊的情感而言，华裔新生代不仅感情上淡薄了许多，有很多甚至已经不会讲中文了，他们对中华民族和中华文化的归属感与认同感日趋淡。23因此，加强对他们的中华语言文化教育显得尤为迫切。
二、华文教育发展面临的挑战
在看到海外华文教育发展面临的大好形势的同时，我们也应注意其可能遭遇的挑战或存在的问题。从宏观视角来看，这些挑战或问题可以用内、外两个方面加以归纳概括。
（一）从内部看，发展存在一定的脆弱性
海外华文教育能形成今天的规模的确不易，但是受历史、现实多种因素的影响，其发展仍面临一定的脆弱性。比如：华文教育在许多国家未被纳入主流教育体系，缺少相应的政策保障与支持；华文学校办学多为自发、自主状态，缺乏相对统一的规范，教育教学水平徘徊不前；校舍固定化、教师职业化、教材本土化等传统问题依然没有得到根性解决；资金来源渠道单一，华文教育市场化、产业化程度很低，等等。打铁还需自身硬。海外华文教育要实现大发展、大繁荣，首先需要面对和解决的就是自身存在的这些突出问题。
（二）从外部看，发展面临激烈的竞争性
随着“中国热”、“汉语热”的持续升温，许多国家的主流学校或开始主动开设中文课程，将其纳入必修课、选修课，或积极与中国的大学合作开办孔子学院、孔子课堂，广泛招收各类学生学习中文。据一些媒体的报道，截止年，全球多个国家超过2所大学开设了汉语课程；24在美国，早在年时就有所美国公立和私立小学为学生提供中文课程，这个数字还在上升，而十年前只有所学校提供中文课程；25在泰国，年时开设有汉语课程的各类学校就达0多所。26
与此同时，孔子学院的快速发展也对海外华文学校造成了强有力的冲击。截止年底，全球已经建立所孔子学院和个孔子课堂，分布在全球个国家和地区。平均下来，几乎每周创建一所新的孔子学院。全球孔子学院中外专业教师已近3.4万人。国家汉办已向个国家和地区派出专职院长、教师、志愿者1.55万人。27其注册学员的增长也比较快。据报道，年，孔子学院有注册学员65.5万人，到年上升至85万人，增幅高达30%。截至年底，累计注册学员总数达到了万人。28
如此一来，包括华裔青少年在内的各国中文学习爱好者就有了多种渠道可以选择，它们可以择优就读，因而难免会给华文学校带来一定的挑战。而且，随着主流学习开设中文课程力度的增加和孔子学院、孔子课堂的增多，华文教育面临竞争将日趋激烈。
三、未来华文教育发展的主要趋势
（一）国际化
中文是联合国的六种官方语言之一，29也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和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随着中国的日益崛起，中文的价值和地位仍在持续提升，其前景和市场依然非常可观，加之我国政府有针对性地加强汉语国际推广工作，从各个层面推动汉语加快走向世界，古老的中文将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瑞士社会学家乔治·韦伯（GeorgeWeber）曾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根据相关标准，30对世界排名前十的语言进行排序。其中，按母语人口排序，中文第一（占世界总人口20.7%）、英文第二（6.2%）、西班牙文第三（5.6%）；按有多少人以该语言为第二语言进行排名，中文则下降至地七位（约2万），前三名分别是法文（约1.8亿）、英文（约1.5亿）和俄文（约1.2亿）；在综合排名中，中文位列第六，前三名分别是英文、法文、西班牙文。31然而，不到十年的时间，中文在联合国发表的《年联合国世界主要语种、分布与应用力调查报告》中，已跃升至第二位，仅次于英文。32
可见，中文的国际化已是大势所趋。华文教育历史悠久，根植于世界各地，是目前海外最具规模、最为系统的中华语言文化基础教育。因此，在中文国际化的进程中，华文教育的作用必将进一步凸显，特别是会得到当地主流社会更多的认可，成为各族裔学习汉语和中华文化的重要选择。如果从华文教育走出华社，更多地走入当地主流社会这点来看，国际化应该是未来华文教育发展的重要趋势之一。
（二）本土化
众所周知，华侨华人兴办华文教育的初衷是教授华裔青少年学习和传承本民族的语言文化，但它们并不封闭，对友族孩子到华校就读一向持开放和欢迎的态度。近年来，华文学校越来越受友族青睐，各地华校中非华裔学生所占比重不断加大。比如，在马来西亚，截至年6月，全国所华文小学有60.万名学生，其中友族学生达8.万人，占到13.4%；33在老挝，包括当地政府官员在内的不少老挝人也热衷于把孩子送到华校就读，从小学习汉语。据万象寮都公学负责人介绍，-学年，该校在册学生共有人，其中老挝籍学生达人；34在印尼，近年来新创办的三语学校模式颇受当地高端人群青睐，非华裔学生的比重越来高。像八华、培德、文桥、崇德等三语学校的非华裔学生比重分别占到了12%、15%、30%和48%；35在欧美澳地区，华文学校中的非华裔面孔也日渐增多，甚至连一些假期的补习班、夏令营等都会吸引到不少非华裔学生踊跃参加。36
可预见的是，随着中文国际化进程的不断加速，将有越来越多的非华裔学生加入到学习中文和中华文化的行列中来。而华校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势必成为他们的重要选择之一。对华校而言，这既是机遇又有挑战，即赢得更多生源的同时，需要进一步提高本土化程度来适应日趋多元化的学生结构。所谓“本土化”，是指华校应根据非华裔学生的实际，在课程设置、教学方式、考核标准等方面做出相应的调整，以便更加符合他们的特点、更好地满足其需求。
（三）正规化
长期以来，华侨华人社会兴办华文教育大多处于自发、自主状态，普遍缺乏统一的规范，比如说：一个国家或一个地区内，在办学上，没有相对统一的软、硬件参照标准；在管理上，很少拥有像马来西亚董教总这样的“民间教育部”加以统筹协调；在课程上，缺乏相应的教育教学大纲，导致课程设置五花八门；在考核上，更难有统一组织的考试和权威认定的成绩；在体制上，多数游离于当地主流教育体制之外，享受不到政策、经费等支持。华文教育自发、自主的这种状况有其客观必然性和历史合理性，但是随着形势的发展变化，不仅成为制约华文教育上水平、上层次的重要瓶颈，也与华文教育国际化、本土化的发展要求不相适宜。
目前，无论是华侨华人社会还是国内的主管部门，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并于年12月召开的第三届世界华文教育大会上正式提出了“加强华文学校标准化、专业化、正规化建设，推动海外华文教育转型升级发展”的目标。37在海内外的共同努力下，未来的华文教育发展将在自发、自主的基础上，逐步迈入规范的轨道，实现正规化。
当然，海外华文教育的正规化也会有其自身特点，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正规化，也不可能是千篇一律的。具体而言就是，华文教育的正规化将出现“多条腿走路、多种形式并进”的态势。比如，尚未纳入当地主流教育体制的，可以努力争取当地政府对华校学分或学历的认可；周末制华校可以转型为中文国际学校，提升办学层次；可以依托全国性或地区性华教组织，在一定范围内实行统一的教育教学大纲和统一的学期及毕业考试，等等。
（四）信息化
以互联网的普及为重要标志的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深刻地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互联网+”模式正全方位推进。教育信息化便是其中的重要体现和重要内容。目前，世界各国都高度重视教育信息化工作，一方面将先进的信息技术手段广泛运用于教学与科研活动，注重教育信息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另一方面把提高信息素养纳入教育教学目标，培养适应信息化时代的优秀人才。
在运用现代信息技术手段方面，海外华文教育总体上是比较滞后的。以教师培训为例，目前仍以“请进来”、“走出去”等面对面的传统培训方式为主。此举虽然有效，但其缺陷也很明显，不仅受益范围比较窄，而且耗时耗力耗费较大，并容易受各种主、客观因素的制约。
其实，作为一种以课后时间为主开展教学的教育模式来说，海外华文教育更应紧紧抓住和充分用好现代信息技术这只“无形之手”的力量，用于改进、弥补目前海外华文教育工作中存在的不足与缺憾。比如，可以通过网络平台发布教学资源，供海外华文学校提高教学之需；可以开办网上学堂，方便学生在线自学、自测。这对欧美等周末制学制的学生来说尤为重要，毕竟仅靠周末的几节中文课是很难系统、深入地学好中文的；还可以开设网络培训中心，在线培训海外华文教师，提供线下网络培训课程，乃至开展远程学历教育等，这种灵活便捷的培训模式更加贴近海外华文教师的现状和需要。因此，信息化必须成为未来海外华文教育发展的重点，也必将成为未来海外华文教育工作新的增长点。
（五）产业化
在圈内，大家一提到海外华文教育，都会习惯性地称之为“留根工程”、“希望工程”。将海外华文教育落脚到这两个“工程”上，除了强调它的重要性之外，其实还蕴含着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它是一项公益性事业。在许多人眼里，既然是公益性事业，似乎就无“利润”可言。因此，长期以来，海内外众多人士都在呼吁中国政府要加大对海外华文教育的投入，少谈甚至不谈推动海外华文教育产业化的问题，忽视了市场在推动海外华文教育发展中的作用。
其实不然，随着社会的发展，语言不再仅仅是一种交流的工具，更是一种具有价值、成本、收益和效用的社会资源和自然资源。有大量的研究数据表明，近年来全球语言经济发展迅猛，已成为一些国家和地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撑点。比如，早在年，加拿大的语言产业对其国民生产总值的贡献额保守估计约27亿美元；西班牙开发的一个将西班牙语学习和旅游结合起来的“语言旅游”项目，吸引了大量学习者。年参加者达23.7万人，仅这一项的收入就达到了4.62亿欧元；年，欧盟成员国的语言市场总产值达84亿欧元；英国文化协会年表示，英国从英语教材及相关方面获得的收入已经超过英国的石油和船运收入。38
随着中文逐渐成为强势语言，其市场前景十分可观，蕴含的利润空间也很大。作为目前海外最为系统的中华语言文化教育形式，华文教育在此过程中应该也可以走出一条可持续发展之路出来。比如，中文培训、翻译的市场化；教材研发、出版与发行的市场化；配套教学软件、教学用品开发、生产与销售的产业化，等等。
总的来看，国际化是大势、本土化是要求、正规化是核心、信息化是手段、产业化是路径，这“五化”相互关联，构成了未来华文教育发展的基本蓝图和美好前景。
注释
①“目前全球华文学校近2万所数百万学生接受华文教育”，年8月3日，新华网：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北京哪个医院医白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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