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当代书评宫白云大海飞起来,

成都凸凹,又名凸凹,本名魏平。年春天生于四川都江堰。诗人、小说家、编剧。成都文学院终身特约作家。年曾参加诗刊社第15届青春诗会。出版《甑子场》《大三线》《花儿与手枪》《桃果上的树》等书20余部。凸凹作品研究集有《凸凹体白皮书:〈手艺坊〉诗歌美学六十家评》《场域中的小说艺术——〈甑子场〉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现居成都龙泉驿。

当代实力诗人成都凸凹最新诗集《蚯蚓之舞——凸凹诗选-》,由山西出版传媒集团北岳文艺出版社纳入其品牌诗丛“天星诗库”之系列“新世纪实力诗人代表作”,于年9月出版,面向全国发行。

 大海飞起来,远去

  ——评凸凹的诗集《蚯蚓之舞》

  

  宫白云

  

  

  凸凹是位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当代实力诗人与小说家、编剧,我曾对他做过一个访谈,问他在诗人、小说家、编剧这三种身份中最喜欢哪一个,他说还是最喜欢自己的诗人身份。诗歌支撑起他的精神世界。他“对待诗歌的态度,竟像一个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对待他深爱的女人:每一个都爱得真诚、火热,但都不能坚持、将就、日久。”这次读他的诗集《蚯蚓之舞》不知不觉脑海中就蹦出了他的这些话。也让我越佳的认同。这部诗人从-年长达30余年创作的余首诗中遴选出的首精品,包含了诗人丰富多彩的各种写作形式,总体以叙事为主要风格。他给我的感觉就不是按常规思维的诗人,是藉天才的想象和语言的奇诡而进行诗写的诗人,有独属于自己的体内山河和“换气方式”。他的独树一帜让这个诗歌时代独有了一个凸凹。

  这次通读他的诗集《蚯蚓之舞》,读到了凸凹更为心灵与疼痛的一面,它不仅有一种“心灵史书”的内涵,还让我领会到什么才是诗歌要去把握的真正的心神合一。读这部《蚯蚓之舞》,“一页页翻下去/生怕夹带一页过去/说不定这页正是自己要找的/疏忽了将无从寻起//一部部翻下去/唯恐漏掉一部过去//或许这部就是自己要找的/错过了只有终生叹息”(《翻书》)。这不仅是诗人生活写作的理想状态,也是我读这部诗集的理想状态。他的诗总是积淀着心灵深处承受的某些东西,厚重的历史感与现实感折射着他精神结构中抹不掉的思想与探寻。这也正是他30年不间断写作的现场呈现,尽管是片段式的,但脉落的清晰正如光阴的来去。“围线这部出色的经典/我们机警地绕过了/诗人们为之倾仰的极顶/进入某些章节的空白/我们的语言/翔展于正午的阳光/真实精粹冉冉上升”(《大师出没的地方》)。这种诗写有一种共同的烛照,浓缩着诗人厚重的精神之光与一种语言的极致之感,它传递的力量像“大鸟的翅膀极少扇动/平平地,掠过我们的心脏/冷峻,孤僻,没有表情/永恒得看不见生命/但谁也不能怀疑它的存在/谁也不能把它辨知”(《大鸟》)。

  时间和事件构成了凸凹这部《蚯蚓之舞》的主要框架,但诗人并没有停留在事件的平面上,而是把事件所产生的思考或真相引向了深远或本质。“相当于大海飞起来/远去/小成末世的划痕”(《水线》);“要知道/我的直直离去/只是为了绕个弯,回流/打成漩/把自己钉在原处/再不被带走//要知道/没有河流的地方/不是没有河流/是漩涡将河流穿骨/竖起来/插在大地上”(《要知道》)。这样的表达充满"先知"般的氛围,这是他神喻般的语言产生的效果。仿佛“一动不动的、最伟大的动词/让全世界的词汇雌雄同体”(《致一只归雁》)。也正因为这样的表达,让我一直在想诗歌与影像的关系,他的许多诗如《二娃》,《爸爸的果园》,《地主家的女儿》,《玻璃中的鸟》,《蚯蚓之舞》等。这些诗都让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又一个浓缩的小电影之中,没有解释与理念的灌输。只是一个又一个分镜头解构着能指与所指,架构着读者与作者,让人惊叹于他出色的化语言为影像的高超的驾驭能力,这让我想起了他小说家与编剧的身份,也想起了文学都是相通的老话。除此,他的诗歌中那种用万物来与灵魂契合的方式也是他屡试不爽的手艺,在诗人这里,任何东西他都能给予灵性,让其起舞。

  

  鸟的舞

  排开雾

  

  鱼的舞

  排开水

  

  人的舞

  排开人

  

  没有比蚯蚓

  更困难的了

  

  蚯蚓的舞

  排开土、排开大地

  

  蚯蚓的舞

  排开地狱,和亡灵

  

  为了这天塌地陷的柔柔的一舞

  蚯蚓把体内的骨头也排了出去

  ——《蚯蚓之舞》

  

  这种通过语言产生的影像般的展示,形象而深入,充满了悲壮与沧桑感,仿佛一种见证,让我们对灵魂的东西有了更深的信赖。

  凸凹的诗歌整体的基调沉着而充沛,睿智而机巧,厚实而深入,大量生命的体验及社会认识、记忆与痛感和面对自我的赤诚贯穿于始终。美国诗人佛罗斯特说“诗歌的材料应该是在经验上平凡,在文学上非凡。”而凸凹的诗恰恰是这样的表现。他诗歌的取材大多是生活与生命的经验,他对诗歌的切入方式,带着生活与生命的温度,但表达却极具个性,对语言的运用不虚饰、不嚣张、有的放矢,特别有真气,而真气正是这个时代所欠缺的。他有能力将情感、道义和经验融贯得恰到好处。仿佛“玻璃瓶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少年看见,鸟突然站起,它飞翔了——/透过玻璃的夕光在它身上五颜六色起来,/那些彩色的绒羽!/一种死亡到又一种死亡的时间,量变到质变/的时间,不谋而合。”(《玻璃中的鸟》)。

  另外,从凸凹的诗中也看到他对于诗歌的认识也相当惊人:“每行诗都是一条鞭子打人/好的诗只一鞭顶多三鞭就解决问题/问题是读者的七寸大多长在鞭长莫及的地方”(《诗论》)。“每到一个年龄段,他都想做一些/盖棺论定的事,可制造盖子的模具,/难度高过了他天才的想象。”(《玻璃中的鸟》)。高不可攀的冷静与敬畏之心,让诗人远离喧嚷的江湖,自守一片清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些诗句表现出的经验与深刻,对阅读者和写作者产生的激发和诗艺启迪是无法估量的。

  凸凹是一个经常改变、尝试各种表现方法的诗人,他尝试过传统抒情诗、朦胧诗、口语诗、知识分子写作、文化诗、历史诗、地理诗、下半身、新民谣、第三条道路、凸凹体…等,我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诗歌永远是不知道的,才有诗的未来。

  “——化为神祗。”这是诗人在《纪念——给安娜?阿赫玛托娃》中的诗句,同样适用于诗人自己。

  

  -9-13于辽宁丹东

宫白云,女,写诗、评论、小说等。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与选本,曾获《诗选刊》中国年度先锋诗歌奖、第四届中国当代诗歌奖(—)批评奖等。著有诗集《黑白纪》,评论集《宫白云诗歌评论选》。现居辽宁丹东。

诗赏读

在读与写中与您相见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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